A
刀。
薄薄的刀。
薄薄的刀握在一个人手里。
薄薄的刀握在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手里。
刀过处,有人面带笑容的倒下,没有一丝惊惧,他还保持着最后一秒钟的快乐,却不知道一秒后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故。血丝顺着那一条如线般的伤口蔓延开来,在地上氤氲成一汪红色的液体。
女人。
一身黑衣的女人。
一个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女人。
一个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女人收起了刀。
这样的夜里,鲜少有人经过,女人收起刀,转身慢慢离去,风吹乱了女人的头发,女人用手一抚,露出一双忧郁的眸子。抬头,看了看天,这样阴郁的天气是没有星星出现的,女人皱了皱眉头。
B
夜里,女人静静的守在这个叫征服的游戏里,眼望着各种各样陌生的名字和符号充塞在电脑小小的显示屏,女人一如既往的沉默不语。男的豪言壮语,女的温柔可人,市场喧天的叫卖,城市各个角落所谓的PK……整个游戏里被一股颓废、欺骗和暴力的气氛氤氲,这就是江湖?她冷冷的笑了一下……。女人是有名字的在这里——柔柔。和她搭讪的人很多,但是,没有她要等的人。
终于,有人用一个低级别小号的身份过来,私聊,明晚十一点三十分,铁东区A公寓B号出口,酬劳30万,照片已发到你的邮箱。柔柔看了看,打了一个字,好。那人离去。
正打算下线离去,系统提示:你的老公上线了,还不去查勤。一个微笑的符号首先传了过来,接着是一句:老婆……。柔柔又笑了笑,在这里认识的老公——少年来了,这次的笑容里面多了一丝阳光的味道,可惜,就是那么一闪。然后说:困了,想睡觉了,点了离开。在指间点起一根七星,烟雾淡淡燃起,她皱着眉头,打开了邮箱,在看到了那人的详细资料后。她拿出自己的刀,仔细的擦着。
柔柔,如你所想到的那样,是个杀手。她喜欢在人群外微笑,淡漠的看不出一丝心里想法。也许,现在的杀手都喜欢用枪了,但是,她还是偏爱着刀,那样冰冷的味道,她把脸贴在刀上,那样的冰冷在刹那间席卷了她。
C
夜。
深夜。
深夜十一点三十分。
深夜十一点三十分柔柔站在铁东区A大街B出口的对面。
她冷眼看着那个喝的酩酊大醉的男人晃晃悠悠的穿过马路,擦过她的身边,突然跌倒就失去了再站起的力量,窝在一个角落里,她走过去,蹲下来听见那个男人喃喃的念叨着一个名字——妍妍…。眼泪从男人的眼角滑下,柔柔皱了皱眉,手心里的刀在月光下闪着妖异的光。
她看了半天,然后想了想站起来,走近附近的一辆出租车,掏出钱交给司机,指了指那个男人,说出一串地址,转身离去。
D
她窝在大大的椅子里,桌子乱七八糟的烟头肆虐,她手里的一支即将燃灭,她紧紧的皱着眉头,为什么会放过那个男人?为什么?是因为他温柔的喊出了一个女子的名字,还是因为那滴眼泪?柔柔用指甲紧紧的掐住自己,电脑屏幕闪着白色的光,犹如温柔的情人坦然的望着这个披散着头发,穿着长裙,赤着脚窝在椅子里的女子。
游戏里的老公少年上线了,和她打招呼说:可以和我说话么?这几天怎么了,是不是又有什么心事?等等等等。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听他说话,他和她认识很久了,当初因为这是一个杀人游戏的原因,让她来到了这里,然后把和他们老大联络的方式也改变到了这里。遇到了少年,少年对人生的坦诚和热情,对她的那份爱和眷恋,让她冷漠的心似乎有些溶解。他也看过她在BBS写的一些文字,他了解她的内心挣扎,他懂得她的忧郁和伤感。只是,他不懂的是,她是个杀手。
每晚,固定的时间他一定会上游戏来,陪她,一起去看月亮放烟花,打怪练级,或者杀人。她喜欢上这样的感觉,喜欢上被人关心的感觉。她开始微笑,蜷缩在椅子上,手心里是一杯暖暖的花茶,上面漂浮着玫瑰花瓣。她已经厌倦杀手的生活,越来越少的接任务,甚至有种想脱离的冲动。
有人用小号的身份发来消息,老大要见你。断线走掉。
柔柔沉默的咬着唇。少年打来一行字,柔,来见我吧。后面附着他的电话。
(未完待续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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